“斗士”周鸿祎，给90后网红上了一课

01、一场“失控”的对话

一场与冯仑、王石、周鸿祎长达近50分钟的年终对谈，让一位在全网坐拥千万粉丝的高知型访谈主播翻了车。

这个人就是程前，一目十行创始人，其核心产品“程前朋友圈”在全网坐拥千万粉丝。

程前朋友圈，是一个主打深度访谈类短视频的团队，其被广大网友所知，就是因为探究了200多位各行各业创业者成功背后的秘密，90后程前是访谈中的主持人。他也靠着优雅的谈吐、丰富的阅历、独到的见解以及强烈共情能力，树立起一个知识博主的人设，吸粉无数。

可1月5日“2023年风马牛年终秀”节目播出后，程前团队耗时近3年打造的形象一落千丈。在节目中，程前本应靠着冯仑的这次邀请，为自己知识博主的人设再添上一块砖，可当晚的表现，却无疑上演了一把“网红翻车”的经典案例，甚至都不能用糟糕来形容。

在对谈开始前，冯仑、王石、周鸿祎和程前均做了主题演讲，但与前三位的脱稿不同，后起之秀程前一直在拿着稿子念“小作文”。后来在对谈中，周鸿祎以前辈的身份，教程前应该如何演讲，对着稿子念是不对的，最差也是看提词器。

此话一出，程前和周鸿祎直接在访谈中互呛了起来，一个说对方没办法与人一起参与圆桌，一个说对方当主持人不合格，周甚至还拿走了程的手卡，自己串起了主持人。几个来回下，程前没有听懂几位前辈对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，甚至顺着周鸿祎犹如玩笑般下的套“往里钻”。在听完三位企业家谈论两个多小时的经验后，程前对于当晚的感受来了句，“不要听老年人讲什么，做自己的”。

不仅如此，程前在节目结束前做总结时，更是颇显傲慢之气，“我希望明年，还能见到几位老师。穿红衣服的（指周鸿祎），这么长的岁月，都没有让他的性格变收敛，因此我对2024年，他的性格收敛不抱任何希望，但穿保守颜色衣服的，我希望延年益寿、健健康康、长长久久”。

事件一出，虽然有些网友对周鸿祎与“年轻人”争强表示不满，但更多的是对程前的指责，称其无知与狂妄、人设崩塌。“程前确实比一般人优秀，但作为视频商业博主，本质只是个出镜人，平时靠脚本，现场发挥，马脚就露出来了”。也有人认为，“程前有点情绪上头，人家能成名，背后的付出和优点肯定是巨大的，没必要追着打”。

随着事件持续发酵，1月10日晚间，风波5天后，坐不住的程前选择面对质疑，通过一条视频公开道歉。

程前承认，回头看这个错误不可原谅，当天也已给冯仑道过歉。“说我没品、没德行、没修养、不专业，真的很抱歉，让大家失望了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坚持，恼羞成怒、甚至人身攻击，虽不是本意，但也向周鸿祎在内的几位前辈，诚恳致歉”。不得不说，周鸿祎给程前上了一课。

同为顶流，正如有些网友评价的“学学董宇辉吧。”程前与董宇辉其实存在共性，不仅是同年生人，也都是各自领域，直播与短视频的“顶流”，前不久，董宇辉也曾因“小作文”事件一度闹得沸沸扬扬，只不过迎来相反结果。

就在程前致歉的前一晚，“单飞”的董宇辉，在与辉同行直播间的首秀，就取得了销量超100万件、GMV超1亿元的好成绩。

而这背后，一位程前粉丝对「市界」表示，“临场发挥最能考验一个人，程前以前对外的人设，是在团队剪辑滤镜加持下呈现的，这次直播被周鸿祎反驳后的错愕与恼怒，都让其人设有所崩塌”。

更有意思的是，就在程前道歉的当天，周鸿祎还发布了一条消息，“与冯仑等老朋友们，前来东方甄选，集体学习网红经济，争取理解流量密码，跟上时代节奏，听俞敏洪和董宇辉分享他们的努力和坚持”。短短几个字，同样是身为当事人的周鸿祎，却给出了程前与董宇辉截然不同的态度与评价。

实际上，程前与董宇辉，在处理问题上的态度与自身性格也完全不同，谦逊与低调是“老实人”董宇辉的标签，也是“丈母娘们”愿意为其摇旗呐喊的重要因素。

在面对周鸿祎等老一辈企业家时，董宇辉对外描述的是，“俞老师让我讲讲，那我只能胡说八道、丢人现眼”。而有网友评价，“看了程前的失态，才发现董宇辉身上品质难能可贵，前者太容易自以为是，后者又太容易看不到自己的闪光点”。

相比于董宇辉的直播带货，程前团队的立足之本，是依靠打造的高端人设，以及积累的人脉赚钱。蓝鲸财经报道，程前的商业模式，除常见的广告外，还包括“私人订制”与“卖圈子”等，如一年2200元的私域社群入群费，并可借此一年变现上千万元。可程前的表现，不仅背离了其自称的初心，也可能影响未来的变现。

翻开程前朋友圈的视频，可以发现，最新一条正是去年年底发布的与冯仑的访谈，而这不仅是其为数不多与顶级大佬面对面的视频，并且也可能是程前此次成为冯仑嘉宾的原因。原本，凭借风马牛的舞台，将会成为程前进一步确立个人人设，与扩展人脉及资源的好机会，却不曾想，“一手好牌打得稀烂”。

其实，程前当时就问过冯仑一个问题，年轻人说错话怎么办，而冯仑给出了“三步走”的方法，认错要快、认得要彻底，改正要有行动。只是没想到，大佬的建议，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。

02、周鸿祎活明白了

“人最重要的是与时俱进”，是周鸿祎的最新总结。

程前可能不知道，他眼中充满火药味、不知收敛的周鸿祎，其实早就变了一个人，就像此次节目中周鸿祎坦言的，“你没见过我真正的吵架能力”。有人说，中国互联网凡是会喘气的，都被周鸿祎骂过，如果你没被骂，只能说明你混得不行。

出生于河南驻马店的周鸿祎，将好斗刻在他的骨子里，其早在幼儿园时期就以和同学打架出名，回到家被父亲打了后，觉得受委屈的周鸿祎，会在回到幼儿园后接着打。上大学后，周鸿祎敢以一己之力单挑小混混。而在创业后，周鸿祎的对手变成了企业家，但他暴躁的性格，却没有收敛。

▲（2015世界互联网大会，周鸿祎与马化腾、李彦宏“同框”）

周鸿祎第一个知名的对手，是李彦宏。

2003年，两人由于在搜索引擎上存在利益冲突引发骂战，并闹到法庭，周鸿祎却笑着说，“我干的所有坏事，他都干过”，气得李彦宏面红耳赤。从法庭出来，周鸿祎更是指着李彦宏大喊，“不服打一架”。

周鸿祎的招数，向来以不依不饶著称，一套连环拳打下去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在2010年3月，与金山卫士的杀毒软件大战中，周鸿祎曾一口气连发42条微博，揭露金山的“种种罪行”，直到当天下午六点半，该下班的周鸿祎也只是甩下一句，“写累了，今天先歇歇”而暂时离场。

第二天，周鸿祎再度先发制人刷屏，金山方面甚至为此开通微博迎战，直呼“太欺负人了，我们是被逼的”，并开启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，看客们甚至将其当成连续剧，每天守在周鸿祎的微博，等待下一次开场。随后，金山方面还将周鸿祎告上法庭，要求其赔偿1200万元，而这就是著名的“微博第一案”。

在周鸿祎的频频挑衅与攻击下，能忍住的人并不多，而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雷军，算一个。

2012年5月，周鸿祎向智能手机进军，由于“360特供机”的模式与小米类似，同样引发利益冲突。在你来我往的阴阳怪气后，随着一张用“爆炸”来抹黑360手机的图片在网上流传，让周鸿祎愤怒万分，并直言要找雷军对峙，即便雷军否认这是员工或水军的行为。

可周鸿祎却并不相信，他犹如“老炮儿”一样，向雷军发出“邀请”，“下周一上午十点，朝阳公园，约你见面谈”。没想到，雷军却拒绝了他，“有什么本事约谈我，把自己看得太大了”。被雷军看不起，引得周鸿祎念念不忘，“我跟很多人PK过，挺看不上雷军的，不够光明磊落，让我不齿，他害怕我”。

▲（2016年11月，第三届世界互联网大会，雷军与周鸿祎）

与“好先生”雷军的骂战，持续了整整4年，直到2016年的第三届互联网大会上，随着一张雷军与周鸿祎面带笑容攀谈的照片流出，外界才知道两位大佬握手言和了。有趣的是，后来再谈及雷军时，周鸿祎一改往日口风，“我很佩服雷军，雷总的投资理念是帮忙不添乱。”

实际上，周鸿祎就是在近几年，将昔日的老对手化敌为友。除雷军外，周鸿祎还在2018年，一次拿下两个朋友，不仅与“不打不相识”的李彦宏合影，还在乌镇与昔日闹得沸沸扬扬的“3Q大战”主人公马化腾，一笑泯恩仇，并获得其给出的“演员”评价。

不过，虽说互联网圈“无架不江湖”，但像“互联网斗士”周鸿祎这样，能在“树敌无数”的情况下混到今天的，应该找不出第二个。这也证明着，高调与狂妄，从来都不是通向成功的最好道路。

正如周鸿祎所说，“自己过去吃了很多性格的亏，现在努力自省，要与人为善，为公司创造一个和平发展的环境。随着互联网下半场的开启，要顺大势，甘做配角，也只能做配角。如果这时还执迷不悟，老把自己当主角，争什么江湖一哥，属于没眼力见”。

其实，在王石看来，他能跟周鸿祎成为兄弟，很大原因就是觉得，周鸿祎是年轻的自己，即便他不会像周鸿祎那样“善于表达”。不过，不论是周鸿祎还是王石，现在都变得内敛了很多，甚至在这次的节目中，面对身为后辈程前的不成熟表现，也多次给其台阶下。

而在程前道歉后，周鸿祎也有些自黑的回应道，“年轻人犯点错很正常，我现在还经常觉得自己很傻冒，能这样意识就说明进步了。其实没必要道歉，只要真心复盘自己的错误，让自己成长和改变，就把坏事变好事了”。

对于周鸿祎的性格改变，有人说，“他是年纪大了，有孩子后逐渐就变得沉稳了”。

其实，除了时间与阅历带来的认知沉淀外，随着互联网时代的高速发展，任何一件在角落发生的小事，都有可能会在一夜间传遍全国，有人会一夜暴富，也有人抹上难以擦去的黑点。不论是董宇辉的“小作文”，还是程前此次的“翻车”，起因其实都是小事，只不过随着网络的发酵变成了大事，甚至大到足以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。

作者 | 冯晨晨

编辑 | 刘肖迎

运营 | 刘 珊